伤寒论middot序注解一

《伤寒论·序》是《伤寒论》的原序,作者为东汉时期的张仲景先生。东汉迄今已余年,《伤寒论》依然默默守护着中华大地的子子孙孙。今年的肺炎1号方“清肺排毒汤”就化裁自《伤寒论》。

《伤寒论》又名《伤寒杂病论》,分为上下两卷,上卷解伤寒,下卷论杂病,上下卷在战火中一度分散,几经辗转,最终得以流传下来。

自古大医常出自大疫,每本经典的背后,都凝结着无数的伤痛和坚贞不屈,即便是医圣也并不能例外。

今天,和各位朋友一起开始读一读这篇《伤寒论·序》。

“论曰: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,望齐侯之色,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。怪当今居世之士,曾不留神医药,精究方术,上以疗君亲之疾,下以救贫贱之厄,中以保身长全,以养其生。但竞逐荣势,企踵权豪,孜孜汲汲,惟名利是务,崇饰其末,忽弃其本,华其外而悴其内。皮之不存,毛将安附焉?卒然遭邪风之气,婴非常之疾,患及祸至,而方震栗;降志屈节,钦望巫祝,告穷归天,束手受败。赍百年之寿命,持至贵之重器,委付凡医,恣其所措。

咄嗟呜呼!厥身已毙,神明消灭,变为异物,幽潜重泉,徒为啼泣。痛夫!举世昏迷,莫能觉悟,不惜其命。若是轻生,彼何荣势之云哉?而进不能爱人知人,退不能爱身知己,遇灾值祸,身居厄地,蒙蒙昧昧,憃若游魂。哀乎!趋世之士,驰竞浮华,不固根本,忘躯徇物,危若冰谷,至于是也!

余宗族素多,向余二百。建安纪年以来,犹未十稔,其死亡者,三分有二,伤寒十居其七。感往昔之沦丧,伤横夭之莫救,乃勤求古训,博采众方,撰用《素问》、《九卷》、《八十一难》、《阴阳大论》、《胎胪药录》,并《平脉辨证》,为《伤寒杂病论》合十六卷,虽未能尽愈诸病,庶可以见病知源,若能寻余所集,思过半矣。夫天布五行,以运万类,人禀五常,以有五藏,经络府俞,阴阳会通,玄冥幽微,变化难极,自非才高识妙,岂能探其理致哉?上古有神农、黄帝、岐伯、伯高、雷公、少俞、少师、仲文,中世有长桑、扁鹊,汉有公乘阳庆及仓公,下此以往,未之闻也。观今之医,不念思求经旨,以演其所知,各承家技,终始顺旧。省疾问病,务在口给,相对斯须,便处汤药,按寸不及尺,握手不及足,人迎、趺阳,三部不参,动数发息,不满五十,短期未知决诊,九候曾无仿佛,明堂阙庭,尽不见察,所谓窥管而已。夫欲视死别生,实为难矣!孔子云:生而知之者上。学则亚之。多闻博识,知之次也。余宿尚方术,请事斯语。”(一)

序言起头引用了扁鹊见齐桓公的典故,这个故事出自《史记·扁鹊传》。越人是秦越人,也就是扁鹊,秦越人到虢国去给虢太子诊病,在齐国望齐侯之色而知其病势。医圣张仲景先生每次看到这个故事,都不禁深深感叹扁鹊的医学水平出类拔萃,然而对比现状,却感到非常奇怪,难于理解。是什么样的现状呢?

当今居世之士,曾不留神医药,精究方术,上以疗君亲之疾,下以救贫贱之厄,中以保身长全,以养其生。但竞逐荣势,企踵权豪,孜孜汲汲,惟名利是务,崇饰其末,忽弃其本,华其外而悴其内。这段的意思是,当今的那些有学识的人们,竟然都不重视医学和药学,也没有人去精研医方和医术,而这些医、药、方、术明明有大用处啊,对上能够治疗君主和父母亲的疾病,对下能够解救贫穷困苦人们的病灾,对自己也能够保障身体长久健康,养护生机。现在的人们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呢?他们只是争相去追逐荣华和权势,踮起脚去仰视盼复有权势的豪门,他们看似急急忙忙、毫不懈怠,但是他们只是在追求他们认为最重要的名利而已,这些人们啊,总是追求把终端末梢装饰得很豪华,却忽视抛弃自己的根本,外面光鲜亮丽,内在却已憔悴不堪。张先生这段提到的是士,也就是当时社会小部分有学识的读书人,连有学识的读书人尚且如此,何况于普通百姓呢?本末倒置的人们,不顾身命,只求闻达。而这么行事的结果会怎样呢?皮之不存,毛将安附焉?卒然遭邪风之气,婴非常之疾,患及祸至,而方震栗。降志屈节,钦望巫祝,告穷归天,束手受败。赍百年之寿命,持至贵之重器,委付凡医,恣其所措。连皮肤都不存在了,皮肤上的毛又能附着在哪里呢?如果连身体都没有了,那么所追求的名利权势又附着在哪里呢?这样的人们,如果突然间遭遇病邪之气的侵袭,患上不一般的疾病,病灾已经来临时,才感到震惊和恐惧。这个时候的人们常常会怎么做呢?那些追名逐利的高远志向全都没有了,降低自己的身份,恭敬地期盼着女巫男祝来解除疾病,但往往最终都是宣告没有办法了,只能听天由命,束手无策地等待生命的败亡。可叹人们啊,总是拿着自己本可百年的寿命和最宝贵的身体,委托交付给庸医,任由摆布。咄嗟呜呼!厥身已毙,神明消灭,变为异物,幽潜重泉,徒为啼泣。痛夫!举世昏迷,莫能觉悟,不惜其命,若是轻生,彼何荣势之云哉?而进不能爱人知人,退不能爱身知己,遇灾值祸,身居厄地,蒙蒙昧昧,憃若游魂。哀乎!趋世之士,驰竞浮华,不固根本,忘躯徇物,危若冰谷,至于是也!咄嗟呜呼!张先生发出极为沉痛的感叹,他们的身体已经死亡,神明也随之消灭,已经由天地间的人身变化成了其他的物类,在九泉之下,旁人也只能徒然悲痛地为他们哭泣啊。痛夫!为什么整个世界的人都昏昧糊涂,没有人觉悟呢?人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,像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,还谈什么荣华权势?像这样的人们,他们即使做官了也不能爱护别人、理解别人的痛苦,不为官也不能爱惜自己的身命,碰到灾祸,处于危险的境地,仍然蒙昧糊涂,就像游荡的鬼魂一样没有任何智慧可言。真的太悲哀啊!那些奔波的学者,都在急速地争夺肤浅的浮华,不保重身体的根本,忘记身体,却愿意为外物去死,他们的状态危险得就像站在薄冰上,站在深谷边缘一样,竟然达到了这个地步!张仲景先生连续发出极为沉痛的感叹,“咄嗟呜呼!”、“痛夫!”、“哀乎!”、“至于是也!”可见当时的人们,是多么本末倒置,忘身逐物。昏昧如斯,时人如此,今人又何尝不是?素章

谢谢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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